糖分栗子酥

为爱发电,只听好话。
一把暴脾气/一颗蜜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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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S同人]你在暴君的饰章和铜墓里竖起纪念碑

Xanxus*Squalo

你在暴君的饰章和铜墓里竖起纪念碑


[壹]

或者,我说,有一天你看到这首诗,那时候我也许已经化成土灰,那么请不要念我可怜的名字,最好你的爱也跟我生命同毁。


[贰]

「我看见我死了。」我对西嘉贺说,她正在擦拭她心爱的那架古钢琴。

「别傻了。你还好好地活着。」她轻描淡写地回了我一句,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我知道那不是我,可又觉得那就是我。」我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我一直告诉你,我大概不属于这个世界,至少不属于这个时间。」

「你说你像是被落在了两回宿命当中,不上不下卡在那里,不晓得该往哪里去。」

「对。」

「傻孩子。别总是陷在那些荒诞的臆想里。诵经的时间就要到了。」她拿起架子上的《圣经》,端正地站在受难的耶稣塑像下方。我走到她旁边,翻开手里和她那本一模一样的羊皮封面的书,开始低声吟诵。

「我闭口不认罪的时候,因终日唉哼而骨头枯干,黑夜白日,你的手在我身上沉重,我的精力耗尽,如同夏天的干旱。」

教堂上方钟楼里传出钟声,悠远而宁静,仿佛上帝在播洒他对万民无穷无尽的哀怜。


[叁]

「西嘉贺。」我合上手里的书,叫住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说那种感觉,似乎快要把我逼得窒息了。她回过头看着我,一如往常地有耐心。这让我稍稍安定了那么一点。「我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躺在地上,他在流血。」我咬了咬下唇,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让我的话听起来容易理解一点。「他像是快要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但却并不觉得冷。似乎有什么包裹住他,让他觉得无比温暖。」我望向她,她在认真地听我说着听起来荒诞得不能再荒诞的东西。

「我看见那个人没有左手,他的胸口被洞穿了。」

「有一个男人在叫他,让他站起来。我能感觉到他努力想听从这个命令,可他一动都动不了。」

「他的嘴张了张,我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他死了。」我看着西嘉贺,我的身体有些颤抖。我把眉头皱得很紧,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现在是怎样一副神情。

「我觉得那就是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可我分明看见他死了。要是他真的是我,那我又怎么能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呢?」

「哦,上帝啊。」西嘉贺走过来拥抱我,我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她的长袍上有一种干净又陈旧的气味,闻起来总能让我安心些。「那是梦!在梦里什么都可能会发声,但你知道那不是真的。那些可怖的噩梦里没有一样事情是真的。哦,那些做出梦魇来的害人精。」她轻轻拍抚着我的背,安慰着我。

「可怜的孩子。」她亲吻我的额头,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上帝保佑你。」

我又想起那个男人,那个让我站起来的男人。


[肆]

我想我对他不算太陌生。或者说我对那个场景本身也不陌生。它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出现,并且阶段性地重复出现,像是一遍又一遍提醒着我这样一个场面,虽然我不知道这样一个血腥的局面和我有什么关系。好歹我也是一个牧师,从小就生活在教堂里,听着圣经念着圣经,应该也算得上离上帝比较近。原本我刻意不去非常在意它,不过隐隐约约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最近它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又频繁,像是非要让我对它全神贯注。

好吧,它成功了。

我不知道我看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另外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们很熟,熟到我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疼痛,左手断掉的痛楚,甚至还有如同火焰灼烧般的触感从全身蔓延开来。我被这个梦境困扰了十六年。如果它真的是个梦境的话。我快疯了。西嘉贺弹奏钢琴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沉沉睡去。


[伍]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日光透过琉璃窗子洒进来。我看见身上盖着一条羊毛毯子,把它掀起来站起身,披上长袍,戴上袍子后面的斗篷,双手浸浴一旁准备好的圣水。我带着我的书走出教堂,在钟楼里传出的钟声里吟唱。

「我的王我的神啊,求你垂听我呼求的声音,因为我想你祈祷。耶和华啊,早晨你必听我的声音,早晨我必向你陈明我的心意,并要警醒。」

风吹过来,吹落了我的斗篷,泄露出我银色的头发,还有颈侧与生俱来的印记。我拉紧了斗篷,反身走回教堂里。教堂庄严的大门被关上,扬起我脚下单薄的尘土。

「Squalo。」西嘉贺坐在长椅上叫我。「Squalo。」

我走到她面前,她粗糙的手掌抚摸我的脸颊。有那么一丝刺痛。「Squalo。」她说。「忘掉那个梦。那个噩梦。」我看着她错综着皱纹的脸,点了点头。

「好孩子。忘了它,上帝保佑你。忘了它。」


[陆]

我试着忘掉那个梦,暂时这么称呼它。可是很显然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它总是不期而至并且离我越来越近,无法摆脱。有那么几次,我都能听见那个男人叫我名字的声音。我朝他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簇充满生命力的跳动着的火焰,还有一张布着伤疤的脸。我开始彻夜难眠。[柒]我开始寻找任何可能与我的梦有关的东西,妄图想自己解释那种怪诞的感受。我感觉到它正在肆无忌惮地迅速地侵蚀我,让我寝食难安。许多时候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的躯体和心脏都在一点点被拉扯进另一个空间,我束手无策。活生生的抽离与融合,让我恐惧。却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急切。我想我是失了疯。有一天我去问西嘉贺为什么要叫我Squalo。我已经没有办法到希冀着从自己的名字里找出些什么。

「神父把你抱回来,我第一眼看到你颈边这个印记的时候,觉得它像极了海里的鲛。」西嘉贺的指腹按上我的颈侧,她接着说。「Squalo,你看看你自己的模样。你的瞳孔,你的头发,你的鼻息,你的体温。你就是一只生存在深海里的傲慢又冷漠的鲛。」

我的手指来回摩擦着那个痕迹,慢慢走到桌前。桌上的圣水倒映出我的脸孔。

「像。」我说。我的声音很轻,只有自己能听到。「像。」好像有什么在我身体里苏醒,呼之欲出。

「Squalo。」我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他叫着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Squalo。」


[捌]

「我要去找他,找那个男人,叫我名字的男人。」我说。「我要找到他。」

「上帝保佑你,可怜的孩子。」西嘉贺捧起我的脸。「上帝保佑你。」

我知道我的脸色看起来太过苍白,让她忧心。可我的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充满了渴望。

「去吧。去吧。」她冲我笑,在手指上沾了圣水,在我的头顶和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就像我刚刚来到这座教堂的时候那样。她就像是在替我进行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或许只有我这么觉得。

「再见,西嘉贺。」我亲吻她的眼角。「再见。」


[玖]

「梦想着未来的事物的这大千世界的预言的灵魂,或者我自己的恐慌,都不能为我的真爱定任何限期,尽管它假定要牺牲于命定的死亡。人间的月亮已经熬过了月蚀,阴郁的卜者们嘲笑自己的预言,无常,如今到了顶,变为确实。」


[拾]

我在黄昏里念完这样一段,教堂尖顶周围盘旋着成群的白色飞鸟。我抬起头望向西面的天空。太阳已经看不大见了。

「Squalo。」他又在叫我。我四面环视,没有找到他。「Squalo,把它嵌进你的胸膛里。」他指了指教堂里耶稣像下摆放着的那个十字架。「你就能看见我。」

我毫不迟疑地照做。尖锐的十字架轻易就贯穿了我的胸膛。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剧痛使我跪坐在地上。我没有去擦嘴角流下的血,兴奋地仰起头。我看见了他。深红色的瞳孔,蔓延在脸上的伤疤,在掌心上灼烧着的火焰。

「Squalo。」他说。「我来带你回去。」他的火焰包裹住我。我在流血,不停地流血。我像是快要把全身的血都流干了,但却并不觉得冷。他的火焰包裹住我,像是一个滚烫的窒息的拥抱。


[拾壹]

我在他面前跪下,亲吻他的指尖。虔诚得如同他是我的上帝。

「Xanxus。」我叫他。

我似乎想起了很多东西,多得像是一场宿命里的全部。又似乎什么都记不得。可我知道他的名字。「我的王。」

他俯下身抱住我。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如此温暖。「Squalo。」他抚摸我的头发,他的手指触摸过的地方燃烧起来。「回去了。」[拾贰]我看到西嘉贺惊恐的脸。我现在看起来一定糟糕透了,把她吓坏了。她一定觉得我把自己杀了。我对她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很好。真的再不能更好了。

我觉得我刚刚从一场旷日持久的死亡里活过来。我亲吻男人的额头,眼睑,整个身体都在燃烧。我的银色的头发燃烧起来,比教堂穹顶上的琉璃还要晃眼。

「是的,我的王。」我说。「我回来了。」

头顶上方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安静地看着我,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宽恕。[拾叁]我听见唱诗的声音。还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念着什么。


「如今,带着芬芳时节的涓滴,我的爱多鲜艳,死神也对我臣服。暴君的饰章和铜墓终将变成灰,你却将在这诗中竖立起纪念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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