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分栗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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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殊/靖苏】「梅入酒」(下/完结)

#本篇完结#

#前文自行搜索tag 梅入酒#

#第一篇靖殊/靖苏 希望被喜欢依旧滚来滚去求小红心小蓝手辣#

「梅入酒」(下)

可是再一次,萧景琰要等的没等到。他没等来林殊,却等来了梅长苏。

萧景琰初次接近这位苏先生时,他正在和庭生低声说话,语气温和亲近,丝毫看不出这就是传闻中手段高明的阴诡谋士麒麟才子。

他抬起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萧景琰甚至都感觉到自己十年来只有赤焰和林殊才能激起波澜的心思,第一次为了旁人晕出了波纹。他感觉到了,却不愿承认。他也从未想过,这麒麟才子会与他一个不受重视不得圣心的皇子有什么纠葛恩怨,只当他是有着一面之缘的先生罢了。去苏宅拜访,也是为了对他救出庭生表示感激。

萧景琰的心神,早已被有着林殊的过往占满,留下在这世上的不过血肉躯壳,潜意识里都不愿意让自己对任何人任何事敞开心扉地接纳或在意。他不能也不愿,再动心动情。

 

他随口一问,麒麟才子是想选太子,还是誉王。

那人却回答他说,靖王殿下,我想选你。

萧景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向对方,碰上两潭深不见底却掺杂着笑意的泉。

他这样惊诧又带着防备的目光,林殊从来都没见过,但是作为梅长苏,他早就做好准备,迎上自己深爱之人如今对自己满身的戒备。

 

你还是那个萧景琰,那头倔得让人又气又笑的大水牛,而我,已经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身子和自己都不愿看见的阴诡模样,怎么敢让你看见这个你也一定会厌恶的我。

 

梅长苏给他的理由其实也是有些牵强附会,他大可以不信,可是他却单凭这一句话,就相信了这江左梅郎,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为什么?连萧景琰自己都不知道。

 

苏先生。

 

他一直如此唤他,对他尊敬又疏离,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与谋划,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格挡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萧景琰只愿把梅长苏当成一个谋士,抱着自己从未说出口的目的,扶助他入主东宫。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利益,时间久了,或许会加上一点情义,但其他的,萧景琰不想有——他的感情,他的爱慕,全都是林殊的,只能是林殊的。

 

他却没能做到。

 

他口口声声说,梅长苏整日病势缠绵,拥炉围裘,低眉浅笑,算计人心。

可是,苏先生,偏偏不听使唤地离他越来越近。

谈论国事时梅长苏的犀利洞见,为扳倒太子誉王而设下计谋时的沉稳狠戾,为是否救卫铮起争执在密道里对自己下跪时的乞求和伤心,大雪天撑着病弱的身子冒雪在没有火盆的靖王府追着自己时的焦急。还有……被自己喝止不许他碰小殊的朱弓的时候,自己问起他是否在想事情的时候手指也会无意识地搓动什么东西的时候,还有怎么会叫自己水牛的时候,那些一闪而过的慌乱。

 

萧景琰其实不傻,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心底的变化细细密密就算是初始时他不愿承认刻意忽略,可是自从九安山上,梅长苏将他的佩剑拔出在剑尖指上地图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被击溃了,两年来累积起来的情愫倾斜而下,浩浩汤汤,势不可挡,让他十三年来自以为早就坚不可摧的心脏溃不成军。

 

苏先生。

喜欢。

 

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和小殊的相像?是喜欢梅长苏,还是喜欢从他身上看到的小殊的影子?

萧景琰分不清。甚至有那么些时候,他几乎就要确认,梅长苏就是林殊。

他却不敢。怕这只是自己因为相思成狂而生的幻想,一个忍不住想去亲近梅长苏又怕对不起小殊而生的借口。时间越久,这个念头就越要将他压倒,把他颠覆,就算是从梅石楠这个名字上,找不到证据,他还是无法舍弃这个念头。

 

在他当上太子的那一年冬天,他请来梅长苏在靖王府与他一同赏梅,他饮酒,给梅长苏备了好茶。其实梅长苏每次踏入靖王府,心跳总是要乱一拍,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才能忍住咽下满腹相思。坐在当年常常与萧景琰一同玩闹的书房,却早已物是人非。

 

或者,非的只有他。

 

酒喝得多了,萧景琰渐渐放松下来,拿着玉杯的手指轻轻晃动,透明的酒液映着洒落进屋子的光线,他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了林殊的样子来,十三年的压抑此刻再也吞不下去。

 

苏先生,你知不知道,这酒叫什么?

他没等对方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是梅花酿。小殊他从小就喜欢梅花,总是夸着林府的梅园好,说我不懂欣赏,是头没意趣的水牛。这酒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如今,靖王府的梅园是按着当年林府的样子栽的,万一他回来,也会喜欢。

小殊说,要我从东海给他带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我找了好久,找到了,给他带了回来,他却连一面都不肯见我。明明说好了,没有我在身边,他不会涉险,会等我回来,可是…我回来了,他却没有。

你知道……我的小殊有多好吗?这么好的一个人,活生生的一个人,我连骸骨都没见到,全天下的人却都告诉我他死了,你叫我怎么信。

 

梅长苏一字一句听在耳里,手指都轻轻颤抖起来,用力握紧到指甲扣进手掌渗出血丝,依旧一声不出。

 

母妃说,小殊不会回来了,就算回来,也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可是没有关系,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如果他开始怕冷了,靖王府就会为他备下最好的炭火,如果他不能舞剑拉弓了,我会保护他,不管他受了多少委屈有多害怕,我都会在他身边。

可是就算这样,我的小殊也不会回来了。

 

萧景琰再也忍不住,手上的杯盏落下,梅花酿洒了一地,他红着眼眶伏在案头,肩膀微微颤抖。

梅长苏许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感觉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眶早已湿润。好容易稳下来,张口却是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

要再推拒他吗,还是劝他死者不能复生,看他一颗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只装得下子民社稷再不为身为萧景琰的自己留下一丝温柔?

 

那自己呢?如今大功告成翻案指日可待,然后对他一拜谢恩后隐退,从此不见?甘心吗?舍得吗?

 

不甘心。不舍得。放不下。

他心疼萧景琰,也自私地想再占据一次他的怀抱,听他唤他一声小殊。

 

殿下知不知道,一样的酒,不同的时候去尝,就会有不同的味道?我喜欢的,除了这酒本身,更是此时此景此人。

 

萧景琰听到梅长苏的声音,双眼陡然睁大。

 

梅长苏一双桃花眼,此刻如同盛着这世上最清冽的纯酿。

 

景琰,我回来了。

 

萧景琰的双眼瞬间被水雾覆盖,眼前人却依旧看得真切。他伸手握住那人肩膀,轻轻抚上他脸颊,手指都在颤抖。梅长苏只是笑,眼泪却早已流下打湿了对方指尖。

 

……小殊。

 

他什么都说不出,心脏像是被填满到要炸裂开,膝行到对方面前捉起他手腕紧紧贴在自己脸侧。

梅长苏向前稍稍倾身,舌尖舔舐一下对方下唇,一如十三年前他送萧景琰去东海之时他对自己做的那般。

 

梅花酿果然还是从这里尝,味道最好。

 

他的笑意扩散开,眼底再没有那看不透望不穿的如墨深潭,取而代之的是萧景琰看了十九年的碎星光。

 

我回来了。

[尾]

小殊,我不信你的火寒毒天下无解。

 

嗯。解药是你。

 

梅入酒,卿入梦,青丝蛊君心。

寒入骨,涩入喉,惟君解此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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